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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筵奏己见劄子(二) 南宋 · 徐鹿卿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七○、《清正存稿》卷二
臣闻自古为国家者,夷狄强盛不足患,货财空匮不足患,惟人才衰少为最大患。今人才衰少极矣!每一授任,往往相视叹息。求诸朝曰无人,求诸野曰无人,陛下亦尝深思其故乎?成周盛时,所以长养棓植以为他日不穷之用者,果何如哉?丰芑之仁,台莱之泽,非偶然也。庆元以前姑不必论。近世以来,不惟无复长育之志,且旦旦而伐之者众矣。始以上下交贿斲丧,中以边阃交结买誉斲丧,继以权任专制轩轾斲丧,及其久也,又以议论过激、希名立异斲丧。天之生才,止于如此,极力保养之,犹恐不继,数变之馀,不入于此,则入于彼,一堕其中,即不复为全人矣,无怪人才之少也。夫世固有下愚不移者,然迁善远罪,趋利避害,亦人之常。今历时累月,向之少而壮者,首且皓矣,而凡涉纤芥之疑,则动以前事为口实,无怪乎人才之益少也。齐威王,列国之君尔。其夸示邻国者曰:「吾臣有若檀子,有若盼子,有若黔夫,有若种首,皆可以照千里而制强敌」。是固非空言以为大者,岂陛下以万乘之主,乃无一人可以称于天下乎?盖人才不能无所偏,执偏以议偏,则其衰少也奚怪。孔丘之门有好勇者,有货殖者,有好方人者,有廉而病于贫者,有愿而至于懦者,圣人以一身造化为大炉鞴,均调消息,成小成大,使之囿于无迹之中而人人皆可用之才。故周虽不竞,而犹足以扶持于千百年而不坠者,圣人之力也。陛下以天下之大用天下,其可以天下无才自诿而已乎?孟轲有云:「犹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苟为不蓄,终身不得」。今病亟而艾不蓄,顾旦旦然号于人曰天下无良马,臣恐徒以发韩愈之笑也。天地生生之理熄,则指为无才可也。今于执政中求执政,于侍从中求侍从,于卿监中求卿监,于大夫中求大夫,于有偏有过之中而疑其偏且过,正恐吾之量未大尔,岂诚人才之果少哉?臣今春荐士,已尝略陈此意。惟陛下以造化之心大其量而翕受之,则衰少将为众多矣。臣不胜拳拳。取进止。
〔贴黄〕云:臣备员胄监,窃睹今世非独周行人物希少,虽学校之士,求其文学俱称、端实有守者,亦不多得,敢并以为君父告。太学上舍生黄时若,家世积学,祖孙昆弟累世以科第发身,号称儒家,嘉定尚书畴若亦其堂兄。时若读书穷理,居乡处学,未尝有一毫过行,前后所试程文,诸生至今传诵,以为楷式。累经恩霈,朋侪莫不由是进身入仕。时若志在世科,独不肯俛首就恩。臣去冬供职之后,访求德履可为表率者,众合辞致书举充直学,再三勉谕,始肯俯就。缘时若系是登极以前住学之人,住学已四十一年,今年踰六十,几绝荣望,更无一人似此可以援例者。臣职教养,而不以名闻,是臣责也。阳城何人哉!欲望圣慈悯其固滞最甚,特赐眷旨,令时若赴淳祐十年殿试,留之监学,以劝多士。其与徒操一旦偶然之文以希荣宠者,万万有间。取进止。
清明日谒孝陵 明 · 黎民表
七言律诗 押尤韵
燎烟午夜彻明楼,玉佩追趋拜委裘。
白水河山留帝宅,苍梧云气想宸游。
松枝下拂金铺暝,涧道深还碧殿流。
谁羡大风思猛士,万年丰芑戴诒谋。
太学云阶斋壁记 南宋 · 周直方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八三、《咸淳临安志》卷一一
宋受天命,五纬躔奎,人文化成,国以儒寿,帝学更建。时惟中兴,大辂鸣銮,圣皇涖止,乃眷持志,贲如濡如。丰芑之仁,涵育数世,弼从魁杰,声光烨然。噫,盛矣夫!今左丞相郑公以至公大忠冠位台宰,盖兼有甘盘、傅说之美。端平相业,厥惟懋哉!舍选收科,实于此焉出,绿幕旧游,九鼎大吕重矣。百年壁记,石久而泐。爰用改为,以诏来者。《诗》不云乎:「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凡我同志,载瞻载咏,毋但诩明经之青紫,侈稽古之印绶,焜耀时人之耳目而已。其益弘道德,充气节,学颜之学,志伊之志,以溯公之盛心,趾美嗣芳,如川方至,大书屡书,将不一书,兹固邦家之光,非直斋序之荣也。尚克勉旃!端平二年十月旦。
古封建唐藩镇 南宋 · 林希逸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三五、《鬳斋续集》卷八
(上缺)距盖复得于君雄之手,而不止乎系组捧玺之日。秦之郡县,其果郡县乎?七国之变,诿以惩艾之失犹可也,炎德既微,刘、袁、董、曹之众尺攻寸取,连城自固,卒除鼎峙之势。鼎峙之势方除,而分裂之祸已起,迄六代而后归一,是非春秋战国之势乎?故尝谓封建者,天地自然之形也。法虽立于古,而非古之所能立;制虽亡于秦,而非秦之所可亡。当其盛也,虽封建未尝不郡县;及其衰也,虽郡县何尝郡县哉!唐人藩镇之祸,浑然封建之势也。方贞观之初,世袭刺史之议纷然不已,卒亦罢之。节度之名始于永徽,而景云都督复罢之,虑亦甚悉也。尾大之叹,岂非监周汉乎?然而河北一裂于因循之主,背胁疽根,终以促唐家之命。八镇之雄,更强迭叛,或暂服而复睽,或已平而终乱。才如德裕,空尔慨想;贤如裴度,仅亦一清。此其可归咎贻谋者之不臧欤?世之论封建者曷尝不曰,狂嬴贼之计乃自私不公之童心,是岂后世之所可循者?土地自有,人民自保,无朝夕苟简之谋;嗣子传孙,自贻家法,必有丰芑燕翼之念。与夫视官居如传舍,凭熊轼如逆旅,往来劳费,道里憧憧,忽略无赖,岁月是计,盖不同日语也。反覆唐事,果何如耶?若夫咎之者则又曰:髋髀相依,自贻问鼎之患;胫股不称,终遗腹心之忧。是必罢置自我,则可以操臂指之权;更易不常,岂复有抗衡之虑?然而名虽不存,形势若在,孰能有之,孰能无之?盖尝因是而论之,天下之势未始不可一也,亦惟始终一也。为君人者必当有以立天下之治,不当求以制天下之势。凡立治有二,道其上也,权其次也。就日之民相孚于不识不知之中,望霓之众潜格于克宽克仁之际。汝坟江汉之国,虫鸣螽跃之情,盖有不可得而遏者。日临月照,勋应丕傒,虽推之而不去,此圣人盛德事也,固不可以是望之后世。若夫枢机周密者,必无耳目不及之忧;权纲总揽者,必有裁抑保全之策。山东之祸不可以亡秦,而秦亡于斯、高之弄权;诸雄之乱不可以败汉,而汉败于阉官之擅政。无弄权之杨、李,必无幽燕之师;无害正之朝恩,必无永泰之乱。盘根仙李之祚,所以终于蹙绝者,实僖、昭之昏庸躬招而己致也,他何尤哉?失在于政,不在于制,子厚之言犹信。
洮州除岁次庚申正旦平利道韵提学时作 明 · 王云凤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石仓历代诗选卷四百二十六
夜寒强饮至馀钟,天上星回斗柄东。
茶味香添藏瓦雪,烛花残怯隔窗风。
兴随山水无时尽,梦入庭闱有路通。
除岁旧愁除不得,两年丰芑愧无功。
抵京恭赋 明末清初 · 陈邦彦
七言律诗 押冬韵
城阙遥遥壮九重,江流宛宛护双峰。
枌榆肇造声灵远,丰芑留诒雨露浓。
万国车书怀拱极,千官环佩盛从龙。
戎衣满眼君休叹,犹是先皇栉沐容。
送督学南昌张公擢湖广大参 明 · 欧大任
五言排律 押尤韵
重寄绥南服,名藩据上游。
三湘环列郡,四岳领诸侯。
翼轸同分野,荆衡带古丘。
导流嶓冢水,播植厉山畴。
云梦荒先入,沱潜道合流。
周诗江汉美,禹迹岳庭幽。
运际重离治,时当既济忧。
玺书劳赐履,玉节肃鸣驺。
佐理紫薇省,题诗黄鹤楼。
位高今楚牧,职肇古荆州。
雨沛君侯马,星占使者辀。
旬宣询疾苦,屏翰俟谟猷。
有道声先服,淳风俗不偷。
儿童骑竹待,父老爱棠留。
瞻望潜龙宅,曾经建凤斿。
荣光煜霅见,佳气郁葱浮。
宫殿天开晓,园陵露报秋。
澧兰供礿荐,丰芑藉贻谋。
地本帝乡近,恩从戚里稠。
政成鬻熊国,赋陋襧衡州。
吾道推先达,诸生愧谬悠。
别公频引领,计日拜宸旒。
南上述怀 其一 明末清初 · 陈邦彦
押纸韵
人生际中晚,譬若萍随水。
祸福非所谋,毋令愧青史。
仁义本何常,蹈之则君子。
蹇余生不辰,西北风尘起。
谋国彼何人,皇舆倏倾圮。
藿食虽无责,良亦有馀耻。
所赖宗社灵,真人嗣丰芑。
汤汤横流波,半壁东南峙。
抚膺疏往事,血泪欲盈纸。
逝将瞻阙廷,何必曾青紫。
客曰子何其,鲰生宁足齿。
士固各有志,遑问誉与訾。
刍荛如可献,乱略庶有豸。
寄言谢同人,但祝道如砥。
军号一百二十字 明末清初 · 陈邦彦
押词韵第六部
明昭维熙朝,奕叶垂德润。
天心兆云雷,神皇留圣胤。
我后睿且仁,中兴方应运。
龙飞自端城,丰芑荫炎郡。
翠华临桂管,楚粤声灵振。
何斯溟海滨,群戎稽即讯。
主恩深未酬,丹诚衷所韫。
眷言熊罴士,桓赳气俱奋。
投鞭压众川,挥戈平万仞。
风霆助行列,筹画伸威信。
载驱启南甸,包举兼齐晋。
旂常勒鸿勋,千秋扬淑问。
灵洲渔唱(封川) 明 · 区宇瞻
七言律诗 押阳韵
浣花西望碧波光,十里冰壶映大荒。
海国远分金粟界,江天遥带握兰香。
弦歌夜月听丰芑,桃李春风想绿裳。
凤扆晓看勤诏对,斗枢还自属龙襄(明崇祯《肇庆府志》卷四九)。
应诏荐士状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九、《梅野集》卷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七、一五一、一五三
恭准圣旨指挥,自侍从至郎官,各荐举诚实敏明,堪充内外职事官者。臣猥以疏庸,缀陈迩列,寂无报称,常切凌兢。每惟内外之修攘,莫重贤能之任使,朝思夕念,所以恳恳切切告之庙朝,初不敢厌其数。凡举世公论所推予之彦,亦既莫不屡渎天听矣,惟是才业之著于州县者,未悉以上闻,气节之著于卑官者,又限于资格。今即臣平日察知之深,如京官、如选人,各以五员为明时荐。臣谨第其人品,细书其衔位姓名,作四项条奏如左:
一、臣伏见承议郎、新通判邵武军陈义和,奋由学校,见位典刑。顷分教泉南,部使者陈韡欲以京削上,义和辞曰:「愚年踰五十矣,他人谁肯相继荐举」?谢不受。诸司闻而异之,不旬月而举剡溢格。作邑晋江,廉靖公恕,士民歌之。及倅镡津,尝摄郡事,一日必葺,救荒有政,殆不减青州所活民命之数。堂有垂白之母,家事率禀命而行,母子俱贤,道途翕称之。臣与为代,方敬其人之孝廉,且刚介而不屈于权势,每事必就问之。不谓当路风闻之讹,遽使之去,臣为之泣别焉。今犹待邵武平分之次,士论称郁久矣。宣教郎、前知信州玉山县蔡荐,积心苦学,抗志前修。初尉建昌,已有植立。弓兵畏爱,警捕忘疲,三载居官,境内奠枕。其丞衡阳,佐理声绩,具见于当路之所称。迨为八桂纠曹,尽心刑狱,一郡无冤民。荐扬及格,试令玉山,劳心谆谆,视民犹子,一箠不以妄施。至于戢奸锄暴,殊不以彊禦而沮。前后举升陟、举科目、举旌擢者率二十馀剡,臣亦尝备数荐之矣。宣教郎、新拟知福州古田县事郑侃,有文艺而充以器识,交名胜而博于见闻,从容词翰之间,有古作者气象。其为盐场官也,措置规模,吏卒为竦。及兼佥幕,剖决如流,至今士民称之。迨居沿海制幕,识虑精详,有婉娩画,事之可否,见必立决。宁甘犯时之所忌,不忍苟徇以病民。契旧满朝,恬然不以希进为意。臣谓此三人才识气节宜甄录升擢,可以备异时风宪之选。
一、臣伏见朝奉郎、通判潭州军州事赵崇栗,才具疏通,心事平实。臣虽不识其人,闻其政于宰铅邑之时,邑廪场兵八百人,前后每困于月支之不及,人户以预借为苦。经理有道,公私通融,不烦文移,罔或不给。盖其为政有本末,待士有礼逊,谨庠序之教而兴以孝悌。凡士习科举之业,崇栗率以旬课考覈焉。士民化之,勤脩文行,而狱讼日以简寡。今倅长沙,凡郡纲军政之所系,善赞帅长,密商略之。帅亦倾心采纳其善,是以庶务关决,坠举旷修,邦人歌别驾之功,往来士夫类能言之。宣教郎、新知临安府临安县王亚夫,生长名门,多识往行,才学器识,卓尔不凡。初为会稽仓官,考柅奸欺,尽瘁称职。檄兼幕属,赞画尤长。帅府以部内多凋敝之邑,一一试之摄宰。亚夫以抚字之意行于催科之中,所去见思,旗帜遮道。及为闽清令,莫不举偏补弊,各适其宜。邑多大家,不阿不挠,良善为之吐气。且其素以恬静自持,不挟书,不干进,当路闻风而争举之。臣与之交,尝谓臣曰:「平心敬物,世间事无不可为者」。臣以是尤敬之。臣谓二人者才学实切于实用,宜拔擢奖任,以备他日都曹之选。
一、臣伏见从事郎、监行在省仓上界门赵希懻,名父之子,宗胄之贤。自其为海盐簿领时,究心销注,晓夕忘疲,蔼然有廉平之誉。当路名贤知其局蕴之宏深,乞加旌擢者殆不容口。今为省仓门官,尤严于吏卒出入往来之禁,检柅欺弊,密切究心。荐举及格,盖非有求而得者。臣在都曹尝欲荐之,已为他人所先矣。从政郎、监行在编估局詹文杓,孝行著于家庭,贤誉蔼于乡井。奋身庠序,光价翕腾;分教瑞阳,文风为之丕变。今为京局,疏导货滞,检柅吏欺,尤能以职业自见。臣与同里,知其平实无华,雅有志向,非矜奇骛外者之比。臣以为是二人者,可以备二令掌故采择之需。
一、臣伏见迪功郎、特差监行在赡军激赏库叶采,学有渊源,文有气骨。平居雅有胆略,人多以后来陈韡期之。由其妇翁李方子所得于晦庵朱熹之真传,故能服膺古训而勿失。今职居筦库,勉竭忘劳,捧檄佥畿,多所及物,时贤皆以廉勤公介称之。采方志于向上事业,暇则手不释卷,异乎驰逐京尘者多矣。迪功郎、新建昌军军学教授卢钺,奋身庠序,卓然以名节自持。方其流俗颓波,率先以天理民彝之不可乱者为之启奏,忠诚恳恻,奋不顾身,而一以国之安危存亡者昼夜恸哭。臣与素昧,近甫识之,盖嘉其志、敬其人,汲汲然荐引之。迪功郎、新信州上饶县主簿汤汉,家学相先,文价蚤定,其所交游者皆前辈老师宿儒也。不惟著述具有法度,至于操履亦有矩仪。近世名贤率尊尚之,或奖荐之,奏名别头,大对天陛,昌言无隐,犯时忌而不顾。其辞大略谓上下相习于欺,大欺则大得志,小欺则小得志,盖箴切当时之膏肓。今待次勾稽,奉朝命主象山书院,相与诸生日由乎博文约礼之地。是虽未及乎民,而所以及于士者亦不赀矣。臣以为是三人者,谓宜度越拘挛,或陟之文学掌故,或改畀以见次教官,丰殖长养,以待异时之显用,岂不足以壮国之精神!
臣生而愚戆,一无他长,惟有爱敬贤材,不翅饥渴。今所荐引,剂量久之,既已明著其所长,亦可知其绩用。况朴实廉敏,万口不诬。如蒙圣慈擢用,后或不如所荐,臣甘重坐缪举之罚。
〔贴黄〕臣窃惟自昔天下之事,非人才不能以有济。今问之在朝,则耆旧凋零,问之在野,则遗逸散漫。于此而有作成兴起之念焉,则何材而不资世?臣闻之师曰:人主爱惜人才,必于卑微寒畯之时而丰殖培养,储为超躐登用之地,故遴选之必极其精,采用之必当其任。师儒教导之官不容以轻畀,职幕刑狱之吏切戒于轻予。外而监司郡守,必谨简其贤;内而职事散官,必更迭而出。上而卿监郎曹,又上而侍从、台谏、给舍,凡自内及外,见任之与閒退者,莫不具姓名而籍记之。其在内则三省而下,咸责以考察之公;其在外则监司、郡守,迭严其举刺之法。所荐惟贤则必赏,所举或缪则必罚。材或足以集事,虽谲诈可以御而使;功或足以掩过,虽愆尤可以宥而录。继自今欲乞陛下明诏大臣,取内外小大之臣,分置簿籍,尽纪姓名,开具功过。其为籍也,随职任之小大,为编排之次第,每每各以一本而置之铨部,留之省府,上之禁严,庶乎按图考索,如指诸掌。若是则缓急可以搜寻,出入可以更迭,而无临事乏材之叹。此特在一作新之顷而已。《诗》曰:「周王寿考,遐不作人」。所以见丰芑数世之仁也。惟陛下矜采愚虑而亟图之。
〔贴黄〕臣又闻人材难得,自昔之通患;人心不正,今日之隐忧莫深焉。夫士大夫不可以负知己固也,自他人对知己而言,则重在于知己;自知己对君父而言,则君尊如天无二上也,他何敢知!臣尝怪夫举主之荐人,则终身有门生之称。士夫甘求汲引,其未荐之始,已谀之以恩门矣。以公举而为私谢,以朝廷之公法而便予者求者之私欲,士风既坏,习俗已成,虽有识之士勉强而从俗焉。臣前日讲次读《国朝通略》,而陛下与臣嘉叹艺祖皇帝之远虑。如诏进士不得呼知举官为师门、恩门,并自称曰门生,此正人心之要术也。今日士大夫知有私恩,而鲜知有君父。陛下既奋然作新之矣,臣于此欲乞陛下明诏大臣,取艺祖之所以戒进士者戒今日之士大夫,请自来岁元日为始,凡下而举主之荐进,上而大臣之拟除,皆当使士大夫知有国法,知有君恩,不许仍袭恩门、恩家、恩座、恩公之称,并于门生二字亦合禁止。内则令台谏、给舍觉察之,外则使监司、郡守稽劾之。如此则人心正而风俗定,其于世道非小补云。
以两考乞休致劄子(八月初一日) 南宋 · 吴潜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六五、《履斋遗稿》卷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臣伏以代匮海垣,倏岁成之再考;循环天运,已卦气之一周。理粗识于盈虚,分当知于止足。仰瞻蠖濩,俯沥蚁忱。伏念臣孑尔孤荑,枵然大匏。思宁考延集英之对,龙头凡擢于十人;自庆元数进士之题,鲐背仅馀于一老。陛下继有邰之存,录丰芑之遗。雨露滋生,培植于根荄之日;天地覆载,扶持于条达之时。莫名顶踵之大恩,迄被股肱之重寄。自惭鼎覆,求合遁藏。皇明不弃于盖帷,青冥复下于斧钺。光阴易掷,绩效蔑闻,而臣徒以弊精神于簿书狱讼蹇浅之间,增疢疾于筋骸齿发衰迟之际。况值甲庚之数,适临己午之辰,聚并叠冲,沓刑互尅。粤固形于宇宙,宜致寇于阴阳。觉暮景之难凭,恐长夜之忽至。欲望皇帝陛下怜臣膂力之既竭,察臣悃愊之非欺,锡以安存,许其休谢,或仍赋汉祠之禄,俾退寻尧野之耕。熊禽亦爱身,傥少逭西日桑榆之迫;犬马知恋主,但虔伸南山松柏之祈。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恳祈之至。
三月初五日具奏乞归田里(开庆元年) 南宋 · 吴潜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七二、《许国公奏议》卷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臣辄沥危衷,仰干圣听。臣一介疏远,祗事圣明,三纪于兹,旁无蚍蚁之报,自顶至踵,悉由陛下拔擢,悉由陛下保持,以至今日。伏念臣起自书生,叨尘宰辅,分量已极。自壬子去国,坐享禄秩,优逸山林,即是臣上戴陛下始末之恩,结裹此生,了无遗欠矣。丙辰初夏,忽蒙陛下曲加纪录,起之鄞阃。臣再三恳免,直涉季秋,叠奉宣谕,谓目今海道不异边险,且诏乡守谕旨准发。臣上受主知,缅怀国事,感激流涕,遂不敢以衰病辞。虽知勉竭疲驽,竟亦何补毫发!去秋侥踰再考,复被因任之命。时适东海告警,连准密院奉旨行下,调遣兵船,申严海备,日不暇给,臣不当于此时乞身,黾勉就职,又越半岁矣。然未尝不力告宰臣,乞赐密启,蚤俾归休。近又尝以残躯百疾,死期三證,祈吁宰臣,其衰实非旋为饰说。今春令已深,风色向顺,洋海保无它虞。如昨承朝命,团结三郡海艘,悉以办集,其数不下三数千只,见以籍册奏申。其他兵政民务,无虑数十条,亦皆圆备。且帑有馀赀,仓有馀粟,凡可以为此郡经久之计者,已无馀策,自此凋郡,恐成乐国,□臣复何贪恋,更不知止,矧重之以疾證死期乎!《易》之《谦》卦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人道恶盈而好谦,鬼神祸盈而福谦」。盖天地人特具其理,而鬼神则直著其事,甚可畏也。是用殚沥悃忱,归命君父。欲望圣慈恢天地好生之仁,广日月无私之照,念臣久侍帷幄,曾获备心膂股肱之寄,在内在外,不敢少负国家;怜臣年事浸迫,血气已衰,譬之闲厩老马,惟有悲鸣,难任鞭策;察臣粗知消息进退之义,即非诡激以欺陛下,特出圣断,许臣挂神武之冠,或俾奉祠,退伏田里,获遂首丘之愿。又臣窃伏惟念先帝在御三十年,凡十放进士之榜,其被亲擢膺首选者俱已殂谢,惟独臣仅存。陛下上轸丰芑之遗,次轸帷盖之旧,必赐兴恻,俯垂圣允。臣干犯宸严,无任瞻天望圣、真切恳祈之至。
送区启图入都 明 · 欧主遇
君不见宣王北伐振周室,自将王旅命师律。
卿士虎臣佐中兴,文兼武事惟尹吉。
又不见邺侯谒帝灵武时,衣袍紫白动相随。
收复两京有长策,天下无寇早为期。
我皇圣武雒阳起,缵绪金陵咏丰芑。
愿得熊罴不二心,言驾六飞西北指。
君家簪笏旧盈门,君为二邑利盘根。
欲成国史传先业,欲请长缨灭祲氛。
据鞍矍铄谁为右,报国世恩恩复厚。
击楫中流先着鞭,誓吉同仇吾敢后。
谪天安郡。登乡校新楼偶吟(戊申) 明 · 河演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敬斋先生文集卷之一
圣主右文治道明,使君兴学好经营。
乞言养老唐贞观,稽古临雍汉永平。
形势盘纡龙虎动,渊源炳焕璧圭清。
诸生克敬修精一,丰芑菁莪道自亨。
跋竹林胡公封事后 宋 · 罗愚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象台首末》卷四
祖宗忠厚立国,涵养士气,故小大之臣,皆得以危言谠论,植立名节。今观竹林胡公封事,则宁皇三十年丰芑之泽可知已。孟子曰:「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三复此藁,为之歆叹。淳祐三年七月二十四日,临川罗愚谨书。
代礼部御札跋 宋 · 戴栩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三、《浣川集》卷九
皇帝浚哲文明,嗣无疆大历服。乃宝庆二祀,实维受郡国计偕之始。正月庚寅,命臣珌、臣应龙、臣贵谊典贡举,暨其属三百有四人,臣端常实司纲肃。越二月丁亥,上亲洒宸翰,云汉绚耀,贲于泽宫。圣训攸属,欲得伟厚正平之士,且申禁防,勿使侥倖者进、忠朴者遗。倬哉皇乎,真帝王之盛心,而我宋之家法也!臣等祗惕对扬,谨拜手稽首言曰:仰惟祖宗以儒立国,台莱之盛,用康世轨,丰芑之休,燕及后人。其登明选公,垂意功令旧矣。肆我宁考,坯冶多士,粤自庆元临御,恭默法宫,丕饬礼闱,审厥去取,曰器识伟厚,曰议论正平。洎于更化,虽大廷锡问,犹攽诏札,豫戒主司,用以见宁考之德之纯,对越在天,靡不维吉士是奖,维正论是崇,式克跻世熙洽,四海归仁。皇帝陛下遹骏前烈,宣迪景光,乃者登耆硕,褒逸民,录贤裔,图象记功,恩畅德普,罔匪率循先志,明示乡趋,俾会于有极。矧今亲策未遑,天府既登,亟縻好爵,蒐择之重,实加曩时,是宜圣心廑恻,责成有司。臣等猥以庸虚,滥持文柄,虽更相励勉,各既乃心,柬尤拔颖,务惟其人,尚惧不足以称塞明诏。抑臣等闻之,天降时雨,山川出云,隆昔得贤,唯意气感召尔。万邦黎献,实由帝德光被,故敷纳明庶,随举辄效。今陛下闻昭殊俗,化溢方外,精神所感,俊乂汇征。其大者宜有光明俊杰之士出为时用,而其小者亦当靖共岂弟,一意承休。培薄而厚,砻偏而平,允矣有不足道者。《诗》曰「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唯在乎益加之意而已。臣等敢以奎画勒之坚珉,用谂万叶,俾与我有宋无斁。
宝祐二年皇子冠二十首 其二 宋 · 郊庙朝会歌辞
四言诗 押词韵第三部
丰芑诒谋,建尔元子。
揆礼仪年,筮宾敬事。
八音克谐,嘉宾至止。
于以冠之,成其福履。
宋少傅右丞相兼枢密使进封吉国公特旨复少保观文殿大学士致仕新安郡开国公食邑八千九百户食实封三千三百户赠少师谥文清程公家传 宋 · 程述祖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四八、《明良庆会录》卷四、《新安文献志》卷七五
曾祖讳大圭,赠太师、魏国公;妣谢氏,赠魏国夫人。祖讳正,赠太师、齐国公;妣方氏,赠齐国夫人。考讳放,赠太师鲁国公;妣吴氏,赠鲁国夫人。先公讳元凤,字申甫,姓程氏,系出重黎氏后。伯休父为周宣王大司马,魏有昱,吴有普,皆以勋劳闻。至晋,讳元谭者守郡,有功德于民,诏赐田宅于歙,因家焉。梁有讳灵洗者,积官开府仪同三司,谥忠壮。子孙蕃衍,散处四方,独先公一派留旧乡,故世为歙人。高、曾皆潜德不耀,齐公轻财乐施,以行义著乡闾。鲁公博学强记,工词赋,游场屋不偶,谢去,因自号拙庵居士。吴夫人临蓐,里人梦所居屋上烟云叆叇,严怪异常所见,或语鲁公曰:「君世脩积,必生异人」。先公天资颖悟,甫脱襁褓,端重如老成人。弱冠,毕通六经。绍定初元,以毛郑《诗》亚于乡书。明年上春官,时传天庠士夜梦登天者,见天门划开,上书「龙凤文采」四字。暨省闱揭晓,程松龙居第一,先公居第二,袁文煜第三,赵采第四。时人歆羡,谓造化之降任有在。五月,赐对集英,时理考践祚一再岁,养晦执谦,未亲听断。先公对策,援古證今,忠爱之意溢于言外,主司惮其直,抑置三等,授江陵文学掾。至官未几,寻捧檄衡文鄂渚,居上客次,甫离位迎同僚,而上客次屋遽仆,阃帅大参别公闻之,曰:「即此可知他日远到」。秩满,以边赏循文林郎。端平初元八月,差充江南西路转运司干办公事。中捧台檄,主文清江。当归道,丁母鲁国夫人忧,水浆不入口者累日,哀毁骨立。淳祐初元,服阕,除主管礼兵部架阁文字。次夏谒告归省,恋恋膝下,拟终养焉,鲁公曰:「汝尚未报名宠,移孝于忠可也」。遂行。十月,除太学正,以祖讳辞,改国子录。转宣教郎。丁鲁国公忧,哀毁加于鲁国夫人在柩时。五年二月服阕,七月,除太学博士,八月,除宗学博士。以《诗》、《礼》二经迭讲授荣王府,王倾心敬待,每侍上必称其贤。以讲二经彻章,转二阶。十一月,轮对,以天运人事剥复往来之机辩论甚悉,略曰:「臣闻天之剥而复,以阳足胜阴也。治之复而剥,以阴足干阳也。刚决阳也,柔懦阴也;宣明阳也,壅蔽阴也;忠直阳也,回邪阴也;端人正士阳也,宦官女子阴也。陛下能扶其所谓阳,抑其所谓阴,则一云为、一举措,必以法天为心,而天下之治自剥而复,自复而泰矣。臣请详言。所谓法天者,主器之位不可虚也,辅弼之职不可缺也,君子小人之辨不可不严也,内脩外攘之策不可不谨也。凡此皆天道也,皆君所当法者也,陛下岂不知此为当今之急务哉?然天下引领而望,犹未有以副其颙颙之思,而反忧世运之日趋于剥,何也?或者得以妄议,陛下容受有馀而施行未力,高明虽不可及,而刚决或有未至。此秉阳之德不能不累于阴也」。忠爱之意盖拳拳焉,理考览之,曰:「言尽而旨远,有古遗直风」。由是锐意向用。六年冬,除秘书丞、兼权刑部郎官。七年春,兼权右司郎官,暂兼礼部郎官。身佩数印,峨冠东阁,弥纶参决,备极其劳。丁丑,除著作郎,仍权右司郎官,复当轮对,岁适苦旱,遂先期积忱,以天心君心奏疏,指陈时病尤激切恳至。理考嘉其忠荩,皆和颜受之,然于时不无少忤。累章乞外,七月,差知饶州,暂兼冶事。访民疾苦,为政平实,如脩毁堞以植侯邦之蕃屏,置义阡以易习俗之火葬者,当时名公钜卿纪之,皆班班犹可考。九年三月,除江淮荆浙福建广南路都大提点坑冶铸钱公事。冶司岁有冬夏帐银,盖以备使者供帐之需,先公不受,悉举以补郡积年诸色课名之欠。芝生冶所,香气袭人,众以为治行所致。五月,以年劳转朝请郎,除右曹官。首拜二疏,其一条陈实学、实政、国本、人才、吏治、民生、财计、兵威六事,次言版籍不明、税赋失陷诸事。疏奏,理考改容曰:「久不闻卿议论,今得此奏,愈觉精神」。由是进用意益坚。八月,差充殿试覆考官,悉心选抡,方逢辰、黄大任皆出衡鉴下。再兼右司郎官。十一月乙酉,除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一再辞,不允。丞相郑清之久不任事,时兴「池边蹲不去」之讥,前台官潘凯、吴燧合章论列,郑不悦,迁二人,二人不拜命,即拂袖去。先公上疏极论之,略云:「公论,国之元气也,元气流畅则四体康强,元气壅底则百骸受病。陛下圣度天宽,超越千古,危言激论,靡不包涵。一二台臣倏入骤出,或者疑焉。万一果因言事之失实,遂与美迁而斥去,臣窃为陛下惜之。草茅激烈,犹赖优容,台臣尽言,亦其职分,以言逐人,非盛世所宜有。臣愿陛下思元气之所系,当使之流畅,毋使之壅底。宗社幸甚」。上意犹未遽回,复上疏申之,言「人主以一身立于群臣庶民之上,以有纪纲维之也。一日无是,则灭亡继之。由古迄今,未有舍纪纲而能治者。迩日以来,一二台臣不得其言而去,陛下未尝罪之,远近观望,良可骇怪。白简霜凝,罪状暴著,纵有回护,人谁不知,自宜羞见吏民,襆被宵遁。今乃顽然无知,舒徐候代,反揭榜以禁台章之传,纪纲安在乎?职司耳目,事许风闻,掩耳盗钟,焉能欺众?自宜退省内思,痛改厥愆。今乃公然强辩,巧肆诋讦,欲以此为钳制台谏之术,纪纲安在乎?纪纲陵迟,何所不至?臣窃观乾道八年御史萧之敏因言事及大臣,除直秘阁,司臬江东,告词有曰:『造膝之词,有犯无隐。正人去国,岂朕所欲哉』!孝宗皇帝爱惜正人,褒宠其去如此。此陛下家法,臣愿陛下以孝宗之待之敏者待二臣,则言路之气脉不壅,国家之纪纲获振。其于治体,关系非轻。如是而顽然无知、公然强辩者尚得以肆无忌惮,臣当不避仇怨,弹击以闻」。由是二人皆获收召,疏传四方,人士击节称叹,曰:「此所谓朝阳鸣凤,无愧古人矣」。十一年,今上初临资善,首上疏乞选端方纯谨之士,增辅导翊赞之员,用重厚笃实之人供给事使令之役,庶几出入起居无有不正,动静语默无有不著,不徒曰讲读充员,句读勤习而已。二月,磨勘转朝请郎。四月,进讲《周易》终篇,转朝奉大夫。继以进高孝两朝《日历》、《会要》,转两阶。时理考穆卜季秋蒇事明堂,先公即祈天以实不以文,上疏曰:「臣闻礼有本有文,无本不立,无文不行。何谓本?诚意、正心、修身、齐家,以至治国平天下是也。何谓文?典章、制度、钟鼓笾豆,以至登降俯伏之节是也。二者要不可以偏废。然与其本不足而文有馀,不若文不足而本有馀。臣请言其本。上帝临汝,毋贰尔心,人主一念之微,无往而非天也。纵肆之念或萌于燕私之时,敬畏之心或间于逸乐之际,则嗜欲得以干其防,便嬖得以投其隙,而意未诚,心未正,事天之本有愧矣。陟降厥士,日监在兹,人主一言为之间,无往而非天也。好恶之端或不察于颦笑之末,内外之辨或不谨于防闲之严,则号令易屑于细微,请谒难窒于蹊隧,而身未脩、家未齐,事天之本有愧矣。推而至于治国、平天下,无非承天意以从事,而非人主之所私也。招徕三聘,未能回考槃之歌,斥去一鸣,适以阻干旄之告,吁俊尊帝,岂其然乎?椎肌剥髓,州县肆无艺之征;刊木运材,畿甸兴无益之役,惠民奉天,岂其然乎?剖符名郡,率多恩泽之侯,振武清班,联升姻娅之仕,天命有德,岂其然乎?丹书屡挂,猥叨麾节之荣,弹墨未乾,寻赋祠庭之禄,天讨有罪,岂其然乎?一纪纲之未振,一政事之未醇,一设施之未当,皆非所以尽治国、平天下之道,而事天之本有愧矣。臣愿陛下穆然而思,惕然而省,汲汲然而反求,戒惧于不睹不闻之地,敬畏于立政立事之时,不以私而害公,不以欲而胜理。方其静也,中心无为以守至正,及其动也,发号施令罔有不臧,则礼之大本于是乎在,岂专在乎文哉」!又上疏言边备疏略,当思患预防,申儆军实,以起积玩之势。继又上疏言刑狱汎滥,鞠讯惨酷,囚禁淹延、报应稽滞四弊。十月,理考亲洒奎章,以「清忠昭光儒硕」六大字下赐,缙绅荣之。十二年正月,除右正言,兼侍讲,吁免,且乞避祖讳,旨不允。权以右补阙系衔。先公感理考知遇,思血忱以报,首疏帝王格心之学;次论革士大夫之风俗,当革士大夫之心术;至于论文弊,论边储,论人材,论民心,论储将帅、救灾异,皆莫不空臆尽言。余晦以从父天锡恃理考旧邸恩,攀援以进,越次守京畿,凭怙上恩,任意妄作。三学扣阍上书言状,捲堂而去,司业蔡杭袖劄白堂请罢,清议沸腾。先公亟章奏,数晦罪劾之,奏上,除晦大理少卿、蔡宗正少卿。先公率全台拜疏,乞留蔡而黜晦,以安士心。寻奉旨,蔡仍兼司业,晦与郡,三学诸生始还。十月,除殿中侍御史,仍兼侍讲,辞不允。时虏中二雏争立,朝野皆有敌去而舞之心,而台谏自吴、潘之去,莫敢明目张胆,皆依阿取容。先公因进讲《孟子》「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国非其国」之语,即草疏以进,谓今之法家拂士不可谓之有,今之敌国外患不可谓之无,而通国上下皆不知有畏心。人心之所畏者理,愿坚圣心之畏,以警动内外之畏。未几京城灾,复上疏力陈致灾之原数事,乞辍土木无益之役,以济暴露野处之民,移缁流泛滥之恩,以给颠沛憔悴之众;务行宽大之政,固结亿兆之心,则转危为安,易祸为福,天下亦尚可为也。理考御制《仁厚论》赐儒臣,复上疏愿因必世后仁之时,力行司马光、范祖禹二臣之所谓仁,以取法仁祖由必世之仁,以至于丰芑数世之仁,则普天率土咸被仁厚之泽,而残暴丑虏乍起骤仆,且终归于无敌之仁矣。复以风俗、刑狱、边备等事历历陈之。宝祐初元,进讲《孟子》彻章,转朝议大夫,寻差护试礼闱。六月,四疏乞辞,不允。八月,累疏乞外,不允。先公复拜疏,直叙久居言责,无补涓埃,恐防贤路,理考再三勉留,而当揆复将旨副次劄云:「上眷甚至,幸望少留」。九月,升兼侍读。甲午,除侍御史,兼职依旧,累辞不允。首上疏乞取法孝宗八事,末谓人君之学非知之艰,行之惟难。又言荐贤报国,前辈盛心,久蕴此志,犹惧以为近名,载念此而不言,无时而可,遂历取当时才望政绩彰著者陈昉、饶虎臣、李昴英、章大醇、方岳、谢干强、曹孝庆、吴革、吕重庚等二十馀人,力荐于榻前,后皆卓卓能植立,为时名人。先公莅职言路,首尾凡四载,先后凡百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皆足以扶是非之公,严正邪之限,纯实明畅,的中时病。不立异取名,不雠私快己,故所弹击,人皆心服而无怨言。侍讲告词谓「言议不激而不阿,植立甚伟而甚度」,侍御告词谓「肃门庭如冰雪之清,严限界于泾渭之辨」,皆纪实也。其在经帷,色温气和,尤善开导。讲《孟子》、《礼记》、《春秋》三书,据经以析理,因事以辅治,言约义明,尤有功于缉熙之学。二年四月乙丑,除尚书吏部侍郎,兼中书舍人,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脩撰,仍兼侍读。亟草辞奏,出阙俟命,降诏不允,宰执面奉玉音,差官宣谕入门供职。朝臣将旨至,先公复草辞奏,乞照前请畀祠廪,诏不允,不得再有陈请。将旨者荐至,具言理考委重之意,始勉就职。尝进读罢,因奏外间日来汹汹,言宫禁备卫甚严,上曰:「宫庭比有异见」。奏曰:「陛下目击之乎」?上曰:「朕不见,宫人辈见之」。奏曰:「妖由人兴,虎豹九关,何自而入?愿陛下镇之以静」。上曰:「朕素不信,彼既见人形,不得不为他防」。奏曰:「宫庭当肃,出入当严,不必张皇。宫禁系天下听闻,一语之出,百语皆讹,可不审诸」?上曰:「极是」。六月,以磨勘转中奉大夫。九月,有事明堂,充执绥官,肃侍天颜,屡承请问,音吐鸿畅,应答如响。上问:「禋礼仪文,中兴后视祖宗时何如」?先公奏曰:「祖宗时承平日久,仪文大备,大驾卤簿凡一万六千人,法驾减三之一,小驾减其半,可见仪文之盛。中兴之初,草创未皇。绍兴十二年始造玉辂,明年又造金、象、革、木四辂,卤簿仅一万一千二百二十二人,仪文差略。然祖宗敬天之实,则有在于仪文之外者」。上首肯之。西太乙宫在钱唐门二里而近,实据湖山之会,佞臣久启车驾游幸而无名,因明禋恭谢,倏颁旨涓日款谒,先公亟草疏以奏曰:「陛下临御踰三十年,不事游幸,天下所共知也。虽以恭谢为说,然羽卫莅湖山之胜,貔貅严郊坰之屯,传播四方,但见游幸之疑似,安知款谒之本心?是陛下三十馀年之诚心实德,一旦无以取信于天下,所失岂小小哉!以内地言之,年谷幸登而枵腹未饱,近寇甫息而疮痍未瘳。以边陲言之,蜀之竹隘虽复而忿兵未退,淮之合肥虽捷而哨骑尚留,加以窥襄闯广,传闻不一,虏多狡谋,巧于觇伺,万一行幸之语一传,宁不启戎心而谓中国无谏臣乎?舆论籍籍,咸谓陛下因比者总章祼享,转雨而晴,喜动圣心,遂有是命。夫天道难谌,祸福倚伏,倘喜心一动而肆心乘之,则一时降格之可嘉,安知无大可畏者继之」?寻奉旨寝其行。十一月,三奏乞祠,诏不允,复面申前请,理考曰:「卿留一日则有一日论思之益,何屡以去言?朕所未喻」。三年春,除权工部尚书,辞不允,继于经筵造膝力奏,乞放还山林,理考曰:「未可,见方赖卿毗赞,何可言去」?理考察先公求去之志坚决,御劄与台长云:「程某议论笃实,心事纯明,独立无朋,不阿不激,朕察之熟矣。抗疏再三,力求引去,比于经幄,荐控忱辞。朕念班行寥落,人物渺然,已勉留之,卿宜转谕同列,俾知朕意」。先公虽感激上眷,而去志未释,未几,复五上疏奏帖,申归田之请。六月丙子,依前中奉大夫,特授端明殿学士、同佥枢密院事。先公以祈退得进,非其素心,一再恳辞愈力,批荅不允。时蜀气孔炽,夷祸复萌,义难固辞,谢表所谓「矧边气之未靖,正军实之当严,必户牖缪绸而为阴雨之防,必维楫备具而图大川之涉」,道其实也。冬,蜀境与沅靖交急,朝廷欲择重臣开督,上疏乞用徐敏子为蜀帅,用向士璧为镇抚,移吕文德上沅靖,庶能成犄角之势,悉从其言。史嵩之得罪公议,忽进职名与致仕,先公虑人疑朝廷将再收用,不肯书黄,谓宜因其辞免,特从其请,庶可以释天下之疑。中条陈财计五事,量剂曲当,尤为理考叹赏。八月乙丑,依前端明殿学士,除佥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三上免牍,批荅不允。于时矩堂董公槐以人望当国,先公悉心协赞,中外无异论。四年,三奏乞祠,或与补外,不允。四月,除政事,吁免不允。先公感上知遇深厚,谓归美报上,莫急于丰培根本,故仁厚为第一义。七月,拜右丞相,兼枢密院使,进封新安郡开国公,提举国史实录院,监脩国史、日历,提举编脩国朝会要,提举编脩玉牒,提举编修敕令,提举编脩《经武要略》,三上表恳辞,不允,至形天笔勉谕:「朕亲政以来,命相凡几,居多弗绩,岂但害于其国,抑亦累于其身。虽悔何追,往事可鉴。卿清忠素著,洁白无瑕,当言责非仁义不陈,处政地于辅相有补,爰置诸左右,以济多艰,雅宜开诚布公,相与脩内攘外,痛革蠹弊,仪图骏功」。先公虽感激上知,然犹惧不胜任,且拜且辞,周曲累日而后治事。首摘时政之最急八事,条陈以奏,一曰正心,二曰待臣,三曰进贤,四曰爱民,五曰备边,六曰守法,七曰谨微,八曰审令,略云:「臣闻人主天下之主,人主一心,又人主之主也。所主不正则外邪交攻,治乱安危于此乎判。古之圣人知其然也,故中心无为以守至正,惟恐斯须不正,投隙而来者纷如也。臣愿陛下持心以敬畏,处心以安静,养心以寡欲,则清明在躬,志气如神。上而延洪天命,下而固结人心,近而示法子孙,远而垂则万世,皆陛下一心基之矣。《书》曰『任贤勿贰』,《中庸》曰『敬大臣,体群臣』,此帝王待臣之要道也。后世则不然,决择不审,任用不专,如医方察脉而杂然投剂,肘欲画圆而掣之以为方,蓄缩畏谨则议其无所长,展布设施则疑其有所为。卒之终日救过不暇,而天下事亦无一可人意者。此固其庸庸碌碌无以启人主之信心,而人主亦何便于此哉?臣愿陛下思元首股肱之一体,接之以礼,待之以诚。如其非才,以礼退之,勿强其所不能。如其果贤,以心委之,勿间之以疑贰,勿外厚而内薄,勿阴夺而阳予,如此则君臣相与之义尽矣。自古未有不信仁贤而能治国者。今也班行寥落,殆若晨星,临事需才,动忧乏使,岂人才独啬于此时哉!拔十得五,实为确论。臣愿陛下旁搜博采,兼蓄并用。长于心计者使治赋,优于韬略者使筹边,德履温纯者不疑其迟钝,议论慷慨者不恶其矫激。取其长,略其短,录其功,忘其过,寸长片善,咸得展布,则意气招徕,精神翕聚,势之弱者可使强,权之轻者可使重矣。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未有民生憔悴而国势奠安者。今边鄙之民流离奔迸,虽尝蠲租,武夫憸人反肆苛征之毒。内地之民愁恨叹息,当加抚摩。贪官虐吏岂念饥寒之苦?臣愿陛下严饬制阃监司,择其贪黩无状者条列奏闻,痛与镌斥。去稂莠所以长禾稼,驱狐狸所以蓄鸡鹜,仁政之行,莫此为急。国家之财耗于兵者十常七八,然伍符尺籍,虚额尚多,老弱疲癃,未闻改刺,以器甲则朽钝,以武艺则卤莽,以训习则文具。为将帅者又从而掊尅科敛之无艺,平时且不聊生,缓急安能效死?是真可凛凛也。臣愿陛下严饬诸阃,覈实军籍,招收强壮,精其器械,程其技能,而又痛惩贪将之诛求,庶乎士能用命,可以禦敌。祖宗之法,昭如日星,废法用例,为弊滋甚。而废法之大者,莫如贵戚之临民。然分符之初,贪庸弗绩者犹不逃于吏议,今非惟人莫敢议之,而反欲议人矣。愿陛下遵祖宗之法,凡贵戚之贪暴者、痛谬者,悉赋以禄廪,使之坐享富贵;其有才而温良、有德而通畅者,间虽遴畀以郡符,必使内外台臣得以公廉察之权。庶几知有所惮,而不至倚势作威,戕贼根本。古者侍御仆从罔非正人,盖无微而不谨也。汉唐以来,徒知亵近之可亲,不知操柄之旁落,不谨其微,流祸斯惨。陛下英明果断,御之有法,然道路之传,犹谓蹊径未能尽窒,攀缘钻刺之习未能尽无。微之不谨,著将奈何!臣愿陛下警之以祸福之几,训之以保全之道,谨微自守,勿与外交,无罅可投,趋者自止,非特国家之福,亦近习之福也。君之号令不可不谨,陛下一劄十行,无非军国大务。至于小小武职,亦勤内批,或谓已失之亵,而小吏省劄、缁黄敕牒,亦勤宣谕取索。陛下之用宰臣,将责之以经纶之务乎,抑使之为是琐琐者乎?臣愿陛下示天威之尊严,绝小人之玩亵,其于事体,大有关系」。奉御笔云:「朕之命相,正欲仰成,既得其人,何所不可。览奏旨哉,乃言惟服,尚期励翼,其克有勋」。先公在揆席,每事皆存大体,不务纷更以骇观听,不事矫激以求誇耀,惟欲上下相安于无事。时虏久蕴窥伺之志,前董相当国,尝自请身督蜀师,暨次年秋蜀报转亟,荆阃以光、枣之警告,桂阃以诸蛮之警告,理考宵旰焦劳,怛焉不宁。先公自念身任大寄,岂当以贼虏遗君父忧?退而讨论险要,设施方略,调兵择将,峙粮筑堡,或面对详陈,或手奏潜告,莫不纤悉毕举,处置得宜。故荆有荆门之捷,蜀有苦竹之捷、嘉定之捷、襄汉之捷,馀琐碎不胜纪。乃若修复沿边城筑,虽由一时分阃得人,然忧边思职,未尝顷刻置念。虏首狡焉,启封疆之志已非一日,幸赖庙谟深远,臣谋毕献,足以挫其气折其萌。迨夫还政未再岁,而生民之祸有不可胜言者矣。史院脩高、孝、光、宁四朝国史,久未就,先公奏乞专任尤煜领其事。五年春,书成上进,转金紫光禄大夫。六月,五奏乞祠,诏不允,仍断来章。九月,明堂升侑高宗礼成,进诗三章称贺,理考亲沾洒宸翰,赓韵以赐。初,先公守番,丁大全为浮梁令,小有才,为当路所称,然为人憸黠剥刻,先公心薄之,而素性宽涵,未尝辄形于言。既登政路,大全时在柏台,上疏力诋董相,罢之,至移台牒速其行,意欲借是以相撼摇,赖理考眷爱深厚,且爰立之初,不敢遽动。未几,大全由谏坡登宥府,势位相轧,自怙其以术得君,志溢气骄,好凌驾人,至与同列争事,交臂于中书堂,观听为骇。先公观其所为益强悖,知难与共政,而其议论间朵颐鼎席之意累露。理考虽密察其机狡,然小人易进难退,先公惟思亟去以避之。十月,五疏拜丐祠,理考亲洒奎画勉留,有云:「荐省来章,足觇雅志。一身之计绰有馀矣,万机之务谁与共之?决当留行,勿复有请」。先公志意虽久决,然感理考眷留,终始不渝,未敢遽然舍去,复强勉就列。六年春,又五疏丐祠,理考复颁宸章,谕留益至,有云:「诿之以疾,则卿气体方刚,酬酢有馀裕。虑其不善后,则卿表里纯一,何瑕可指?决不容于勇退,宜悉付于忘言,为朕勉留,深所望也」。四月,逾月不雨,力以燮调失职,引咎上疏,力乞解机政,上诏留数四,复有云:「朕以十三相而得卿,卿不二年而舍朕,岂人情哉」?自是不敢疏辞,但引先朝宰臣赵雄奏曰:「顷岁宰相罕有善罢,大者窜,小者逐,愿及宸眷未衰,畀以藩服,使天下知宰辅中亦有保全者。孝宗皇帝感其言而从之。臣之才力虽不逮雄,陛下圣明视孝宗若合符节,是用荐沥愚衷,频渎天听。癯羸多疾,不敢如雄求畀藩服,但得解罢而去,从事药裹,实拜君父保全之赐」。由是天听为动,知先公意已决,不可强留,除观文殿大学士、判福建安抚使,内帑出金器精缣、薰茗酒核,以宠其归。盖理考自端平以来寘相凡十三,进退纯全者,自范、游后,仅先公一人而已。得政才两年,三辰平,百度举,朝无异议,民无疾呼,门无私谒。虽外视之精采若不快人意,譬如服参苓之剂,丰培滋养,其于元气所益多矣。四上奏归闽越,上亦闵劳先公。七月,依前职提举临安府洞霄宫,恁便居住。退居两年,惟以书史自娱,世间嗜玩无足以动其心,幅巾藜杖,逍遥田野间,行道见之,初不知其为宰辅。居第简朴,门外田数亩,躬课家僮自耘耔,示子孙以穑事之艰。每遇旧交故属踵门,从容延款,或谈论竟日,一语及时事异同,必嗟咨审问,忧见颜色。盖身虽江湖,而心实宗社也。理考念公愈笃,凡生旦宣赐银币,未尝少替,始终眷遇如此。讵意大全柄国,蔽天聪明,任私灭公,丑正党邪,酿成鄂渚偷渡之警,内阻外讧,上心怛焉不宁,首颁天诏问计策。先公既手疏收人心、重赏罚及团结民兵数事以奏,理考洒奎画一再褒嘉,最后云:「览卿所条边计,备见忠恳,助朕忧勤,便当参酌施行,良用衔戢。嗣有所见,陆续以闻」。次年八月壬寅,诏依旧职判平江府,兼淮浙发运大使,四上免章不允。凡三颁奎劄勉谕,至谓:「某以八十馀老犹为朕出抚七闽,卿六十乃以老病言,过矣。幸无遐心,以副延伫」。先公知上意坚确,不容牢辞,遂勉一出。至郡,访求民瘼,稽较餫事,首务行宽大,少苏疲瘵。手疏乞增籴减数,前牧希求望外恩赏,取六邑籍版纷更之,号修明局,岁增解农寺米五万石,以无为有,猎取美名,暨农寺索偿,则移补塞责。先公恻然,虑后来者长此不已,吴民愈不堪命,拜疏乞豁除之,奎笔亟可其奏。六月,上以霪雨弥旬,近畿之田皆巨浸,独吴门幸免,御劄褒奖,谓皆卿精意祷祈、仁政感通之验。先公以籴事既已数足,而郡政皆粗脩,累疏丐归,诏不允。十月,拜特进,依前观文殿大学士、充醴泉观使、兼侍读,叠腾免椟,天使驰奎劄谕旨,复上疏恳辞,旨特给假两月。三年六月,诏疾愈速赴阙,复三拜疏控辞,旨特依所乞,免兼侍读,宸翰褒谕云:「卿奥学重德,简在帝心。延伫肯来,庶资启沃。累诏趣发,辞则如初。陈情既真,高节难挽。勉遂雅志,俾奉外祠,少须康强,嗣有光宠」。景定五年五月,再任醴泉观使。咸淳初元,以今上登极恩,进少保。三年,拜少傅、右丞相兼枢密院使,进封吉国公。辞椟方上,而台臣论列之章下矣,旨依旧观文殿大学士、充醴泉观使。六月,四拜奏乞致仕,不许。四年四月,罢醴泉观使。逾年骤感寒疾,遂致其事,旨依所乞,守少保、观文殿大学士致仕,时五年三月也。自同签枢密院事以后,除拜极恩,加食邑至八千九百户,食实封三千二百户,阶官回授者五。丙申,薨于正寝,距生庆元六年十二月甲申,享年七十。遗奏闻,上震悼,辍朝两日。公朝诹故实,特赠少师,谥曰文清。前妣吴氏,先公二十七年卒,赠周国夫人。继妣汪氏,先公八年卒,赠汉国夫人。男三人:象祖,故朝奉郎、直秘阁,两易知处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事,先公七年卒。述祖,承奉郎,待铨;崇祖,承奉郎,待铨,并与江东漕选。女一人,适奉议郎、通判隆兴军府事兼管内劝农营田事罗鼐。孙男二人:樟,承奉郎,待铨,与两浙漕选;桂,尚幼。孙女二人:长适将仕郎吴克绍,次未行。述祖等将以咸淳七年十月忍死奉柩葬于歙西古城关,去所居十里而近,遵治命也。公朝特差脩职郎汪仪凤护葬事,如旧典礼。先公气见冲粹,襟度宽夷,不为町畦峭堑,待人遇物,春风蔼如,然胸中泾渭甚严,短长轻重,寸量铢较,犹黑白凿凿乎不可乱。平居退然一儒者,言若不出诸口,及临决大事,虽千条万目纷错于前,审义之得,毅然自任,如山岳之不可移,既底则了无矜伐色。其于兵也,非所素练,当边疆绎骚,审计熟虑,动中事机,虽老将宿校所不及。中保任一二将帅,尤吻合众心。其于财也,率裁以义,遇调度繁兴,纾匮支乏,桑,刘之所缩手,而处宽裕如也。引援天下贤俊,虽采奇拔萃,惟恐遗才,而人不知所从来,至有终身不识面者。尤爱惜公朝名器,故姻𡠽交友,无一人敢萌意外希求者,门虽无我,而限界肃然。一恩旧子未学制,干谒求贰令,先公谢之曰:「除授须由资格」。其人再三请不置,且以先世为言,公曰:「先大夫畴昔以某粗知恬退,故相荐,今所求似躐次,岂先大夫意哉?矧以国家官爵报私恩,某所不敢也」。其人虽不满意而去,然未尝不心服其公。前任言责,所尝论列,后居政地,见其可用,未尝忘荐拔,每曰:「前日之弹劾,成其才也;今日之擢用,尽其才也」。以故多致通显。郡守旧名在白简,废锢累年,一日至阙自陈,以先公辅政,瑟缩不敢进,朝行语其故,且教其来谒。一见即问其出处,守方起谢,先公曰:「吾岂敢以一眚而弃人,幸无疑」。守感不能言,泫然出涕,寻得郡去,守亦知自新焉。其胸中洞达,不滞于物如此。重惟早岁奋迹布韦,无尺寸援,蒙理考不世之知,任言责,历禁途,至登庸鼎揆,三十馀年,眷遇委任,弥久而弥笃,朝野曾无间言。中值一畏拈朝,翩然如冥鸿之举,虽于报国之忠未克殚竭,然于见机之智亦可谓无遗矣。恭遇先皇更化,圣上嗣政,天下清明,一旦不幸,物论倏兴,几至求全之毁,向非天朝立扶公道,察其心迹无他,则未必得为太平幸民全而归之也。初薨之日,堂奠之文曰:「幸而邪正之不相掩,亦不幸而出处之适相值」。当时指为名言云。自号讷斋居士,有《讷斋文集》、经筵讲义、奏藁、制文诗记,凡若干卷。呜呼痛哉,尚忍言之哉!重念述祖等不肖不学,智不足以扬前光,文不足以发潜德,谨沥血以序始终大略行事如前。百拜乞言于当世之大君子,尚惟仁慈兴恻,哀其忱恳,诠次而赐之状,俾得藉手告于太史氏,岂非不肖孤之幸愿。傥九原有知,必与增荣感焉。咸淳七年月日,孤子述祖等泣血百拜谨书。
登阳春台 明 · 顾璘
楚客歌阳春,和者才数人。
调高少知己,绝德难为邻。
荒台满碧草,四顾伤我神。
不知当年士,果为何国宾。
慷慨三闾子,离骚风雅陈。
明明君臣义,照耀天地新。
斯人虽沉湘,万古仰芳尘。
荒哉高唐赋,淫哇何足珍。
与君登高台,瞻望郢城树。
龙飞登九天,故宫莽云雾。
日月相蔽亏,江湖各奔注。
优游丰沛间,父老日歌舞。
先皇流仁风,桥陵万神护。
蛟龙缠穹碑,金字勒长赋。
草木藉华滋,新冬岂寒冱。
唯兹盘石崇,乾坤永同固。
徘徊咏丰芑,日暮更延伫。